16年前,垫江县周家镇男子陈书友携妻易安容乘火车赴京度蜜月,车上遭遇爆炸致残。16年后,一直在家养伤的两口子,偶然得知“可以索赔”。今年3月,将成都铁路局和北京铁路局告上法院,索赔100万元。昨天,重庆铁路运输法院开庭,夫妇把索赔标的降到62万元。
车上遇炸眼瞎耳聋
右眼已瞎,左眼视力仅0.4的陈书友每走一步,都把双眼凹陷进去的易安容搀扶着。
易安容说,丈夫双耳失聪。她稍好点,嘈杂的环境能听到“嗡嗡”声。和记者交流,易只能把耳朵凑到记者嘴边。易说,1993年10月28日,她和丈夫在老家举办婚礼。一个月后,决定到北京旅游结婚,然后在京城找个工作。当年11月28日凌晨,他们在重庆开往北京的火车硬座上睡得正香,突然听到“轰”的一声后,就昏迷了。
“我醒来时眼睛钻心的痛,只听有人在说‘你眼睛都被炸开花了,还叫喊,我们正在给你手术’。我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住院了。”易安容说当时不知什么原因受伤,不知在哪住院,也不知丈夫生死,“至今我们也只知被炸药炸了,是刑事犯罪还是恐怖分子所为,不知道。”
易的援助律师、志和智律师事务所律师谢文良称,他在网上也没查到这起事件的相关报道。
昨天开庭时,北京铁路局代理人说,他当初参与过这起事件的处理。当时半夜三更,一不法分子从车厢厕所出来,高喊“我要杀人了”。此人身绑炸药,带着电雷管。当他喊完后,炸药爆炸。这人当场炸死,另外一60岁老人也遇难。易安容和陈书友听到喊声后,从座位上站起来,结果被炸瞎了眼。事发地点在京广线227 公里处,此地是石家庄境内。
依靠七旬老父度日 陈书友今年39岁,易安容今年41岁。易说,他们1994年被送回老家后,就依靠公婆照顾,“公公现在70岁了,还要种地来养活我们和两个孩子。”
易说,她在家什么都做不了,丈夫也只能扫点地、养点蚕,做些轻巧活。5年前,婆婆血管瘤动了手术后,也做不了。看到公公一个人累死累活,她想摸黑煮饭,减轻点负担。但经常出事,三次煮饭把厨房烧了;水缸里常淹死老鼠,她也弄来和饭一起煮……
易有两个儿子,一个15岁,一个5岁。大儿子去年读完初一,无钱辍学。小儿子是意外怀孕,当时医生考虑到她的身体,说如果打掉孩子,大人有生命危险。加之她也有再生的想法,所以就生了。现在,小儿子也没钱读幼儿园,“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哟,幸好还有大哥、二哥和妹妹资助点零花钱。”
生活原本充满希望易说,家里已借款8万,治疗他们经常发作的头疼后遗症;一年到街上买不了几次肉;16年来,家里只杀过两次年猪,那还是大嫂、二嫂在家帮忙喂养的,“要不是兄弟姊妹,我们早死了。”
陈书友称,出事前,他搞了多年装潢,手艺还可以。原来一起的师兄弟,好多都当老板了。易称,她原来也是南岸一火锅店的师傅,本打算到北京旅游后找个工作,挣点钱回重庆开餐馆,丈夫开装修公司,“结婚时,我们就已描绘了美好未来,没想到摊上这事。”
这事究竟赔不赔
三问题很关键
垫江夫妇的诉状要求是100万赔偿。昨天开庭时,援助律师谢文良根据实际情况,把金额降到62万元。索赔胜算几何?16年前的事还赔不赔,依据什么法律,成为法庭争议焦点。
谢文良称,一般人身损害赔偿案件,诉讼时效在一年以内。有特殊情况的,法院可延长诉讼时效。两受害者回家后一直在养伤。失去眼睛和耳朵,心灵和精神、肉体都受到了重大伤害,哪里也去不了,他们无法维权。所以这个诉讼时效在20年内都有效。易安会说,他们知道可以起诉,还是婆婆前两年生病在重庆做手术时,听病友说的。
成都铁路局和北京铁路局皆称,已超过诉讼时效,“16年前的事,现在来主张,肯定没戏。”
62万元计算依据在哪里
垫江县残联根据视力状况给易安容评一级伤残,给陈书友评二级伤残。谢文良称,两夫妇都丧失劳动能力,起诉索赔也按最高限额作为计算依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