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着笔挺西装,手提高级公文包,谈吐自信从容,凭借渊博的知识和舌灿莲花的技巧兼得美誉与财富--这是大多数人脑海里固有的律师形象。然而探访生活中的这一群体,他们会告诉你,这一行并非像外界所传那么风光,一切只是“看上去很美”。
繁重的加班、处理不完的文档、寻找案源的苦恼、社交婚娶的焦虑、以及长期面对电脑落下的肩颈疾病,都是悬挂于这一精英职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在选择踏入这一行时,就注定要接受其背后伴随的职业压力。
加班是家常便饭
在每幢商务楼里,总有几层是到了深夜还亮着灯的。这几层的工作者,大楼的保安即便没和他们打过交道,也总是很脸熟:他们晚上8点还会回办公室加班,有时直到凌晨才离开。律师事务所,就是每幢商务楼里“夜灯层”的代表。
一个工作日的晚9时许,南都记者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嘉里建设广场。据该楼保安登记的非正常时段进楼人员表显示,下班时间后又回到办公室的人员中,一半是律师事务所工作者,且返回理由均是“O T”(O vertim e的缩写,意为加班)。
方大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李风华向记者算了笔账:一个律师每年的“工作小时”(可被计入收费的纯工作时间)平均在1800至2000小时之间,如果除以一年300个工作日,每天的工作小时要在6至7个小时,再加上一天的饮食和休整时间,“一周至少有3天以上需要加班超过3个小时。”
“哪有律所不加班的?”小陈在一家中资所做律师助理,去年才刚刚大学毕业。据小陈表示,所里的律师每天八点回家是“正常时间”,超过十点“才算感觉到在加班了”,“有时双休也会加班,不过这样的情况并不很多”。
为何律师加班如此频繁?小陈表示,首要原因在于律师这份工作的特性,做法律检索、起草法律文书、“哪怕写一封email都要斟酌字句,慎之又慎”,小陈称自己在做完每项工作后都会反复检查多次,确保万无一失再提交给他人,“然后,有时候是突然接到一个时间很紧张的C ase,团队里每个人都会留下来加班,合伙人也不例外”。
面对为何不能把事情放在第二天做的疑问,小陈表示,“在律所里,事情你今天不做完明天更做不完了。”
无暇顾及健康和自我提升
频繁的加班带来最直接的问题就是身体疲劳,在记者走访的律师群体中,不少律师反映由于常常连续数小时坐于电脑前,肩颈问题是大多律师都会落下的职业病。而业余时间上的损失,使得无暇顾及自我提升也成为潜在压力来源。
根据日前发布的“十大健康透支行业”健康白皮书,法律行业从业人员排在制造业、金融业、教育业、媒体之后,成为第五大健康透支行业,而在体检报告中,除了颈腰椎异常,血脂异常、脂肪肝、肝功能异常等也是法律从业人员高发疾病。
据深圳市律师协会相关调查显示,深圳律师群体中近4成律师每周户外运动时间不足2小时,评价自己身体“非常健康”的律师不到1成,还有8%的律师评价自己身体状况“比较差”。
“运动是一种奢侈”,入行两年的Amanda说,自己每天九十点钟回到家“已经累得都不能动了”,有不加班的双休日也宁可宅着放松,或陪家人逛街,而相比男律师,她已经庆幸自己不用在外喝酒应酬。
除了对缺乏运动的担忧,A m anda也表示正计划调整自己的工作节奏和充电时间,“做法律这行你每天都要不断地去学习,不管是新的法条还是其他行业的知识,但平时的时间太少了,每日都忙于重复性的工作,这让我觉得一直在原地踏步。”
新入行缺乏案源和人脉
相较于在所里跟着合伙人从事非诉业务起步,诉讼律师在入行时寻找案源的压力更大,从四川的一个地方法院来到深圳,张律师回忆自己刚来时社保、医保都是自己掏钱买的,“刚来深圳的时候真的是糊口都难”。
刚开始的几单案子张律师都是通过老乡介绍的,“那时在四川宾馆上面有个老乡会,我就在楼下做宣传”,不管大小案子都认真对待,张律师渐渐在老乡间做出了名气和口碑,才感觉在深圳稍微扎下了脚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