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开门,邵焱不在这里,但娄老太却得到一个重要信息,他们傍晚时分看到邵焱去网吧了。
放火的孩子看着家里的大火,不哭也不笑,没一点表情
网吧在村西头,是本村村民杨进学开的,有十几台机器,开办有两年多时间了,网吧就开在他家院中的两间平房内。娄老太好不容易喊开门后,进屋发现了正“双手不停在电脑键盘上敲击”的邵焱。
“我一把拉住他说‘孩儿呀,你家出大事儿了,赶紧回家吧’,他刚开始不走,被吵醒了的杨进学的妈妈也进来劝他,他才站起来跟着我往家走,我腿疼,又怕他不回去,所以一直用一只手臂拖住他。”娄老太回忆说。
邵焱被拖拉着回到家门口,面无表情地看着消防人员在那儿救火,“也不哭,也不笑,没一点儿表情”。
一直到天明,火才被彻底扑灭,民警过来问了邵焱几句,他当场就承认是他放的火:“我在网吧玩游戏,回来放完火又回去接着玩游戏了。”
记者随后与负责侦办此案的刑警队队长见面,想了解一些邵焱放火时的细节,但队长称邵焱是未成年人,再加上此案正在侦查阶段,不接受采访
孩子父亲曾说就怕这不吭声啊,心里做事儿
邵焱是杨进学开的网吧里的常客,但杨进学并不太欢迎他:“经常穿得脏兮兮的,虽然现在交了10元钱,成了会员,但他此前更多的时候是站在别人旁边看,一看就是老半天,也不吭声,有时他也会趁别人打‘夜市’(包夜,从晚上8点至第二天早上7点,收8元)时,人家若提前离开,机器没关,他就接着玩”。
杨进学已记不太清楚邵焱究竟来过多少次网吧:“隔三差五吧,有时天天晚上来,白天回家睡觉,有时好几天不见人影,更多的时候,他悄悄地来,也不吭声,站在别人身后看别人玩游戏,可能是又没钱了。”
去年夏天有一天上午,邵焱的爸爸邵雷来到网吧找儿子,可邵焱正好刚离开网吧,没找到儿子的邵雷就坐在网吧里给杨进学诉苦:“养这个孩子,气也把人给气死了,眼看快二十了,长得人高马大(约1.78米),就是不知道干活,天天晚上来上网玩游戏,白天回家睡觉,我一个人在家做家具还得送货,他从来不搭把手,骂他也不吭声。”
杨进学一边劝慰邵雷想开些,一边批评邵雷也该改变一下教育方式:“孩子大了,你也该给他俩零花钱,天天口袋里没一分钱,他咋和别人玩儿?还有他那衣服,不管好赖,你总得让他洗得干干净净吧?他一来网吧,身上带着一股味儿,人家都不愿和他挨着玩,再者你这孩子是不是有啥毛病?总也不爱说话,你要不要给他找个心理医生看看?”
“他要是有说有笑,敢打敢骂,我倒不怕了,就怕这不吭声啊,心里做事儿,我这儿子说不定哪天我得栽他手里。”邵雷叹息着离开了网吧,这是杨进学与他的第一次面对面交流,也是最后一次。
邵焱离开网吧的十几分钟,正是邵家着火的时间
杨进学记得很清楚,4月11日晚8时许,邵焱像往常一样,独自一人来到网吧,因为是会员,他不需要打招呼直接去了靠墙的6号机器,打开机器后,他开始玩,杨进学曾看了他一眼,见他玩得正尽兴,也没在意。
大约玩到10点多时,他下了机,开始站在别人身后看:“可能是没钱了,他交的是10元的会费,但这个会费他是几天前交的,可能已玩得差不多了。”杨进学猜测道。
到了晚上12点,杨进学就躺下睡觉了,他的简易床就放在网吧里,每晚都有人来打夜市,有时他们饿了,还要问他要开水吃泡面,但邵焱从来没买过东西,也没买过饮料,“他可能就没钱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