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人拿着孩子生前的照片痛哭失声

2007年2月，韩国导演根据真实案例，改编了电影《那家伙的声音》。片中，歹徒绑架9岁孩童后，电话恐吓44天，勒索巨额赎金，而孩子却早在被绑架的第二天就已经死亡。同类案例真实地发生在郑州，去年11月2日，9岁小学生豪豪遭绑架，父母隔日凑钱按要求打去赎金，后来却得知儿子已在案发当晚被杀死。

　　昨日上午，郑州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此案。庭审现场，受害者家属几度情绪失控，导致庭审多次中断。法庭没有当庭宣判。

　　A公司缺钱，三人绑架9岁小学生

　　豪豪（化名）是一个9岁的孩子，在郑州市二七区兴华小学读四年级。他的父母、亲人、老师和朋友这样评价他：“聪明活泼、尊师爱友”，“很懂事，孝敬父母，常帮父母刷碗、做家务”，“心地善良，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”。就是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孩子，却在去年11月2日的放学路上，遭遇了一伙丧心病狂的恶魔，从此再也没能回到温暖的家。

　　40岁的张成胜是郑州市诚盛汽车用品有限公司董事长，初中辍学后在邓州市商业局食品公司上班。1999年，张到郑州打工，并于2009年开办公司，主要经营汽车用品。李纳既是其同居女友，又是该公司的出纳，刘志伟是该公司市场部经理。2010年，张成胜的公司因资金链断裂陷入困境，3人开始另寻门路弄钱，先后在山东聊城、河北邯郸、山西长治等地，购买多张假身份证，在农村信用社骗取了多张银行信用卡。

　　起初，三人意图搞诈骗，但发现来钱太慢，便想到绑架。目标选定为容易欺骗、看护不严、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学生。去年10月底，3人准备好绳子、毛巾、胶带、储物箱、手机、车辆、安眠药等工具，开始在郑州南郊选择目标，3人开着车，连续出动了六七次都未能得逞。直到去年11月2日下午，张成胜和刘志伟来到汉江路和兴华街交叉口附近，遇见了独自一人放学回家的豪豪。刘志伟以“帮忙买玩具”为由，将豪豪骗上一辆出租车，行至航海路与西环路交叉口附近，换乘张成胜驾驶的越野车。二人在车上逼问出豪豪父母的联系方式后，喂豪豪吃下了安眠药，拿出一块擦车的脏毛巾，塞住孩子的嘴，并缠上胶带，然后用绳子将豪豪捆绑，塞入事先备好的储物箱内，张成胜电话通知李纳回二人租住的房子等候。

　　B交10万元赎金时，

　　孩子已被“撕票”

　　3人回到租住处后，晚7时，刘志伟用事先办好的手机卡，联系上了豪豪的父亲——正焦急等孩子放学的张晓，刘志伟说：“孩子在我们手上，打10万元到指定银行卡上”。随后短信发送卡号给张晓。张晓赶忙联系亲友，并报警。

　　10万元对张晓家来说并非小数，张晓任职环城快速公路管理处，妻子在自来水公司，都是普通职工，两人每月薪水加起来约4000元。尽管如此，他们还是按要求于11月3日中午，筹借了10万元，如数打给绑匪。随后便幻想着绑匪收到钱就会放了豪豪。而此时的豪豪，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。

　　2日晚上，张成胜对刘志伟和李纳说：“孩子见过我们，将来可能通过监控指认我们”，遂提议灭口。张成胜把豪豪抱到卧室，用绳子将其勒死。3日上午，张成胜用菜刀将豪豪尸体肢解，并指示刘志伟碎尸。

　　3日下午，张成胜让刘志伟到山西晋城查款，发现10万元到账后，刘志伟在当地一台ATM机上取出现金2万元。4日9时许，刘志伟再次要求张晓汇款10万到另一张卡上，并让他到山西太原市接豪豪。豪豪父母随公安人员赶赴太原，却杳无音信。当晚11时，刘志伟来到开封，取现2万元，将3.3万交付从郑州赶来的李纳。

　　张成胜三人先后于11月5日、15日被公安机关捉拿归案。今年5月，郑州市检察院以绑架罪对3人提起公诉。

　　情节太恶劣，公诉人请求从重量刑

　　面对指控，张成胜表示，因和刘志伟一起“临时起意”，才决定绑架小孩，李纳并未参与。刘志伟表示，绑架孩子后，自己很纠结，之所以按张成胜的指示把孩子碎尸，是因为“对当时的张总感到恐惧，担心不按他的意思去做，他会对我下手”。

　　李纳则说：“张成胜和刘志伟一起谈绑架小孩时，我以为俩人在开玩笑，直到那天俩人真的弄来一个孩子，我感觉不是好事，但不敢向二人证实。”

　　公诉机关认为，张成胜因为特殊关系对李纳的袒护以及李纳的自我开脱不足采信，现有证据足以证明李纳参与了整个案件的预谋与实施。三名被告人用暴力手段绑架并杀害被害人，为毁灭罪证肢解尸体、碎尸，根据《刑法》规定，应当以绑架罪追究3人刑事责任。另外，提醒法庭在定罪时，考虑到以下量刑情节：首先，孩子太善良，三人利用孩子的天真，以帮忙买玩具为由进行绑架；其次，孩子太无辜，三人仅仅因为资金链断裂，对与己素不相识、无冤无仇的孩子下此毒手；再者，手段太残忍，公诉人员在写起诉书时，对三人的犯罪细节都难以着笔；最后，该案的社会影响极坏，使得当地孩子不敢独行，家长人人自危，影响到一片社区的和谐。希望法院在量刑时对三名被告人从重处罚。

　　D受害者亲属情绪激动，庭审多次中断

　　庭审现场，原告代理律师要求法院依法判处三名被告死刑立即执行。三名被告的辩护律师对三人的犯罪事实表示认可，但分别提出了“张成胜认罪态度较好”、“刘志伟受张成胜指示犯罪，且未亲手实施杀人”、“李纳在犯罪过程所起作用较小，且之前无犯罪记录”等辩护理由。

　　法庭最后陈述时，三人均认罪服法，对被害者家属表示歉意。张成胜说：“现在对自己当时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。”刘志伟说：“这是我作为男人所做的最下贱的一件事。”李纳说：“作为一名孩子的母亲，我能理解受害者家属现在的心情，都怪自己的无知造成了这种后果，我一直活在忏悔之中，一直痛恨自己…”

　　当天，豪豪的父母因精神压力过大而未能出庭。“孩子很乖，要不怎么会去帮绑匪忙挑玩具。”“他们太残忍了，怎么能对一个9岁的孩子下此毒手呢？”庭审中，多名亲属情绪激动，不时传来对被告人的斥骂声与哭泣声，庭审多次中断。

　　法庭没有当庭宣判。

□     记者 韩景玮 实习生 刘启路 文 记者 许俊文 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