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芸舒被从南宁押回北海时的场面。北海警方供图

警方扣押的部分涉案车辆。许海鸥摄 5月19日下午，随着“北海亿元传销案”第三批28名被告被宣判，以李芸舒、林怡光、郭军晓、甘晨力为首的传销案95名头目，已有88名被判犯非法经营罪，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和处以罚金。其中，传销头目李芸舒被判有期徒刑两年6个月，并处罚金50万元；林怡光被判有期徒刑9个月，处罚金11.9万元；郭军晓被判有期徒刑3年，并处罚金59.5万元；甘晨力被判有期徒刑两年，并处罚金50万元。

　　5月21日下午，记者在北海第二看守所，采访了在“北海亿元传销案”中曾当上“老总”的甘某，他被以非法经营罪判了两年有期徒刑。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，反思了非法传销为何迷惑人以及非法传销对社会造成的危害。

　　在金钱的诱惑下加盟传销

　　今年43岁的甘某是四川攀枝花人，他有大专学历，当过教师。2007年初，他被一个姓贺的朋友拉到北海考查项目，当时，就被上线组织的一些假象迷惑了。

　　他说：“上线告诉我们，这是北部湾经济开发区的内部纯资本运作，是属于当地政府的引资项目。还有几次，我们吃饭时来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，让我们对此不得不相信。上线一再宣传说，这个项目要向国家交45%的税，为当地大项目筹集民间资金。”当时，他的想法是，这个项目既能自己挣钱，又对社会没危害，甚至对当地经济发展还有利，甘某说：“当今社会没有人对金钱是免疫的，所以我就加入进来了。”

　　陷入传销泥潭无法脱身

　　据介绍，在这起非法传销案中，要加盟该传销组织每人需交纳加盟费6.98万元，然后直接发展三名下线，下线再往下按几何发展，当网络达到29人后即可升为“老总”，而甘某在三个月后就升“总”了。

　　甘某说，在升级分钱时，他才发现这是天大的骗局：过去那些老总们所说的“国家利益”全都子虚乌有，下线交上来的钱全部被上线逐级分光。他说：“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——我陷入了传销的泥潭。可是，我哪想到，我的三个下线这么能干，把这个体系越做越大，参与的人越来越多，让我骑虎难下，开始心慌。我知道，我们老总分的钱都是下线的血汗钱。这哪是正经的生意啊？这样下去是要造成社会经济混乱的。”

　　为什么不马上收手呢？甘某说：“当时我很想退，但是，我下面的体系已经有100多人，我无法给他们交待。我亲眼看到，许多下线是举债借钱来的，越往下做，受骗的人就越多。后来这大半年，我一直生活在痛苦中，甚至曾劝过一些老总，干脆把已经收上来的钱做一些正经生意，挣了钱后再退给那些下线。可是，许多挣了钱的老总们分了钱买房买车，不肯接受我的意见。”

　　为了求心理平衡，自认为还有些良知的甘某只能在过年时拿出钱，给许多没有业绩的下线回家过年。而自己在外做传销又不能告诉家人，“所有的痛苦只能自己扛。”甘某说，其实，像他这样先被人骗，后来发现又无法退出的人，在传销者中很多。

　　传销骗来的钱不敢花

　　记者从警方了解到，甘某在传销中分到手几百万元，但他不敢花，全部存入了银行，案发后已全部退赃。因此，他是此案中退赔数额最大的一个。办案警察说，当时去南宁查此案时都不敢相信，甘某竟骑着一辆小电单车，而甘某说：“这种骗来的钱用起来不踏实，我不敢花。”

　　据甘某介绍，靠这样的“资本运作”一两年时间，许多老总级人物都会有两三百万元的收入。入狱后，甘某一直在反思自己：“这是由于不成熟的价值观造成的。两年的刑期对我来说也许是件好事，如果我一直做下去，会对社会造成更大危害。我在狱中看了许多书，认清了传销不仅严重扰乱社会正常的经济秩序，而且还严重危害到社会稳定，对商业诚信体系和社会伦理道德体系也造成了巨大破坏。”

　　最后，甘某说，对被他骗来或者间接骗来的下线，他感到非常内疚，将来出狱后，他会努力工作挣钱补偿他们。（记者许海鸥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