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前语 进入高墙之前,他们也是一群普通的人,是人夫、人妻,也是儿子、女儿,有着平凡的身份和平静的生活;进入高墙之后,他们蜕变成另外一种人,面临特别的考验和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。他们有着共同的名称——囚犯。尽管他们穿上了统一的囚服,每天重复着一样的工作,但在入狱之前,他们每个人都曾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历程和人生履历。从本期起,请跟随我们的镜头和记录,走近这个特殊人群。
遭遇背叛,她对最爱的人下毒
【囚犯档案】周飞丽,30岁,1999年7月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湖南省郴州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,同年8月被郴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后上诉至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,改判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。
采访整理 《法制周报》记者/郭薇灿
第一期“特别探监室”所探访的是一名被判死缓的女囚,这个名叫周飞丽的30岁女人也曾有过美好的爱情和光明的前途,却因为男友的背叛而意气杀人。
在面对记者的询问时,不再年轻的她少了年少时的偏执,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理性。而当年那个黑色的日子,给她的心灵带来一道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疤。
口述
由爱生恨的惨剧
17岁那年,我在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读大专。在风景如画的校园,我认识了高我一级的男同学晓光。
我们是老乡,大学开学迎新时,我们就认识了。那年圣诞节,他想送我一张很特别的卡片作为圣诞礼物。当时,我们的学校在河西,他跑遍了河西都觉得没有适合我的卡片,然后又跑去河东才找到一张很特别的卡片送给我。当时,我觉得一个男孩子对我这么用心,很是感动。我开始慢慢喜欢上了他。和他在一起久了,他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存在。他也和我说过看不到我,就感觉到做什么事都没有干劲了。确定关系不久,我就把自己交给了晓光。但那一晚的缠绵让我怀上了晓光的孩子,那个时候不可能生下孩子,只好让他陪我到医院把孩子打掉了。(法制周报新闻热线:0731-4802117)然后,他又送我回到家乡休息,我突然感到他对我很重要。
1997年之后,晓光和我相继毕业,晓光在长沙的一所中学当了老师,我也在郴州的一所中学任教。两地距离遥远,考验我们爱情的时候到了。当时,我只想有一个自己的家,两个人在一起,从没有想过我们是否有这个能力。后来,我发现晓光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,我们相聚的时间也越来越短。一天,我想到晓光工作的中学看看,却遭到他的极力反对。那天下午,准备回家的我在路上想着:他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?我下决心要揭开这个秘密,索性又来到了晓光的教师宿舍。我拿钥匙开门,但开了好久却打不开,原来门是反锁的。我敲了敲门,门打开了,一个年轻女孩一看到我就跑出去了。再看到晓光床上零乱的样子,我明白了一切,我对晓光彻底失望了。当时,我觉得我失去了整个世界,我想两个人要么一起生活,要么一起死掉。伤心、愤怒、绝望,我想到用毒药来结束这一切。1999年7月26日那天中午,我将毒药放在了为晓光做的饭里,他吃了之后表情十分痛苦,虽然我恨他,但一看到他很痛苦的样子,我还是叫人把他送进了医院。
但几个小时后,晓光还是因为抢救无效而死亡。我思前想后,最终选择了向郴州市公安机关投案自首。
对话
爱情并不是全部
2002年,周飞丽被送往湖南省女子监狱服刑。在狱中,她参加了监狱组织的新航艺术团。因为表现良好,她已经获得了三次减刑。现在,她还有12年的余刑。近日,当记者见到这个而立之年的女囚时,她也吐露了几年服刑生涯中对人生、爱情的感悟。(记者简称记,周飞丽简称周)
记:我在监狱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《爱过后是我永远的痛》,你还记得这篇文章吗?
周:记得。一个下午,监狱里放广播,我听到了那首歌《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》,我想起了我的这段感情,然后就把自己的感受记录下来。当时,晓光去世已经整整6年11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