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胥敬祥抬头望向天花板,哽咽着说,“我最想、最想,嗯,跟父亲、母亲说句话:我……连累他们了!”
最对不起妻子和孩子
胥敬祥育有3个孩子。
大女儿1987年出生,两年后二女儿出生。两个女儿已经结了婚,却与他这位父亲没有任何联系。小儿子是1991年出生的,“现在长得可精神啦,身高一米八一”。胥敬祥有些自豪地说。他庆幸,小儿子还能让他感受到曾经的家庭温暖。
胥敬祥说,他自己只读到小学六年级,便没再继续学业。16岁那年下煤窑背煤,第一个月领到78元工钱时的兴奋劲至今还记得,“那是1977年啊,大学教授一个月才56元工资嘛”。他寄给父亲60元,自己留下18元生活费。3年后,不满20岁的胥敬祥揣着上千元辛苦劳作的钱返回家乡,凭着果断和聪明,凭着诚信和坚忍,投身经商创业的摸爬滚打中,成为绝大多数同龄人羡慕的有为青年。
“不说谎、不骗人”,父亲的家教在胥敬祥心里扎了根。他坚持自己认定的处事原则,生意也越来越红火。
“一九八几年那时候我就是万元户了。”胥敬祥说,24岁那年,他出手4000元盖起全村最好的青砖瓦房,转年再盖起两间偏房,“那年月,村里大多数村民住房都是用黄土打垒墙的房子,没人盖得起青砖房”。
盖好房子张罗结婚,新娘子是邻村姑娘,结婚时花了一千多元置办大衣柜、方桌、条几、写字台、沙发,“那时县城里的人家也没多少人有我那条件的”。
提到妻子,胥敬祥的谈兴一下子消失了,他嗫嚅道:“如果她恨我,我也活不了。”
胥敬祥被羁押在县看守所那5年时间里,妻子每隔10天探望丈夫一次,带上家里做好的饭,骑车40多里路,风雨无阻,从不间断,“那些年,她没过过一个节,都往我这儿跑”。
胥敬祥入狱那年,三个孩子老大4岁、老二两岁,老三刚刚出生4个月。妻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和艰辛,他无从了解,但只要一想起,心里就阵阵刀割般地刺痛。
出狱1年后,他与妻子办了离婚手续,妻子坚持把3个孩子的抚养权揽走,“她离了孩子活不了,我不想让她伤心,放弃了”。胥敬祥说。
去哪儿找回原来的日子
出狱当年,胥敬祥回家种地,一年后卖掉收获的玉米和小麦。第二年,他去山东青岛打工,然后到山西太原给一家建筑工地看大门。
获悉赔偿决定已经下达,平静已久的心态骤然开了锅。
“7天里我瘦了十来斤!”他“六神无主”,“坐也不是站也不是”,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随后,他向建筑工地老板请假,说:“我的赔偿决定下来了,我得去郑州,拿不到赔偿我就不回来了!”
在宾馆房间里,记者看着胥敬祥小心翼翼地把赔偿决定书捧在手里,用粗糙的右手抚过赔偿书上的一行行字低头细读,不时要抬头大喘口气再继续下去。
几遍读罢,他把赔偿决定书抛在床上,眼睛湿润着愣了半晌,缓缓地说:“就算赔我500万,我还能去哪儿找回我原来的日子?”
胥敬祥走到哪都不愿摘掉头上那顶毡绒棉帽。记者一再追问才得知,原来,他进看守所第7天,满头黑发就成片脱落,现今那光秃秃的脑袋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陡增十几岁,这令他无法承受。他拿出一张年轻时的照片,指着照片上自己浓密的头发,感叹连连。
12月16日清晨,周三。记者跟随胥敬祥乘车从郑州出发,前往鹿邑县法院和检察院。上午,这两家义务赔偿机关告知胥敬祥,他们已经将申请财政支付国家赔偿的报告呈递县里,目前在等待回信,什么时间赔偿到位不好说,因为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上。
当日下午,记者前往县财政局了解情况。工作人员说,局长在外出差,经联系回复称,没有接到县法院和县检察院的申请报告。
记者随后走进鹿邑县人民政府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谷庆林联系县长刘政后向记者答复说:“这个钱虽然今天兑现不了,但明天一定兑现!”
从鹿邑县驱车赶到周口市中级人民法院时天色已晚,副院长梁维在办公室里告诉胥敬祥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