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报铜川讯（记者 王卫平）隔着高高的铁栅栏，瘦小的柔儿（化名）手指微颤。“就是那儿！”她指着栅栏尽头铁道旁的小房子，眼睛里充满惊恐。从2006年八九月份开始，她先后被两名矿工多次在这个小房子内奸污后导致怀孕。家人报案后，铜川市公安局虹桥分局以“犯罪事实轻微”不予立案。

智障拾荒女突然怀孕

柔儿家住铜川市矿务局陈家山矿区，9岁那年母亲去世。从此，姐弟4人就靠父亲贩卖鸡蛋为生。为了减轻父亲的压力，上小学二年级的柔儿就开始了拾荒生涯——到铁路沿线寻找铁丝、废纸片、塑料瓶等换钱补贴家用。

去年10月的一天，“我忽然发现孩子胖了许多，起初怀疑她病了。我决定带她洗澡后去看病。衣服一脱，我就觉得不对劲，她的小肚子圆圆地鼓起好多。回家后，我们用试纸一测，她这是怀孕了！”柔儿的姑妈回忆说。

姑妈和姐姐责问柔儿，柔儿开始不说，被姐姐打了一顿后才说——是陈家山煤矿看库房的50余岁的老李和另一30多岁的矿工小李所为。

近日，在柔儿几名亲属的陪护下，记者见到了一脸稚气的柔儿。她说自己记不清“第一次”是什么时候，但“肯定是看库房的老头（老李）……我原来是从铁道一边的豁口进去捡破烂的，后来这个豁口被封了，我只能经过老头所在的库房门口，再翻铁栅栏到铁道边捡。那天，我刚捡起铁道边的一个塑料瓶子，老头就过来了，他拉着我不让我走，把我使劲拽进他的房间。我喊了，可他打我的脸，后来就脱了我的衣服……过了几天，老头说给我弄一些铁螺丝，又把我拽进他的房子。这事发生了好多次……”

就在老李蹂躏柔儿的同时，与老李工作岗位不到30米远的小李也趁机糟蹋了柔儿。

2007年10月24日，柔儿的家人向陈家山派出所报警。警方很快控制了二李，初审后两人均承认与柔儿发生了性关系。次日，根据属地管理，此案被移交至铜川市公安局虹桥分局侦查。

警方“不立案”震惊四邻

警方带走二李后，老李的老婆很快知道了丈夫的所为，便主动与柔儿家沟通。去年10月30日，老李的老婆及柔儿的姑妈等人，带着柔儿前往铜川市矿务局医院就诊。

医院确诊柔儿怀孕已6个月。11月1日，医院为柔儿做了引产手术，公安虹桥分局派民警取走了胎儿标本，做了DNA亲子鉴定。

2008年3月15日，虹桥分局给出了鉴定结论，“李某（老李）是受害人（柔儿）引产胎儿的生物学父亲，其可能性为99.99%”。同日，虹桥分局对柔儿进行的司法精神医学鉴定也有了结果：“（柔儿）患有中度精神发育迟滞；2007年9月至10月期间涉嫌被强奸时，其性防卫能力明显消弱。”

苦等4个多月的柔儿家属终于盼到了鉴定结论，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，坏人就快得到报应了”。

但是，事情的结果出人意料。3月27日，虹桥分局出具了一份《不予立案通知书》，“我局经审查认为，（嫌疑人）犯罪事实轻微……决定不予立案。”

柔儿20岁的姐姐说，当听说这个消息时，自己都不想活了，“我们报了案，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公安局身上，现在，我该怎么办啊？”

知情邻居听说此事后也异常愤慨，“好端端的姑娘就这么给毁了，这可怜的一家人今后怎么生活啊！”

两嫌疑人仍照常上班

警方究竟因何“决定不予立案”呢？虹桥分局相关负责人解释说：“嫌疑人及受害人均供述，过程中未使用暴力；受害人受害时年龄为16岁，不属于幼女；她患有中度智障，加害人不因此承担责任。”

为证实“过程中是否使用暴力”，记者试图联系二李但未果。虹桥分局一名办案民警说：“柔儿首次被侵害发生在2006年八九月份，因为柔儿并未上户口，所以通过为其接生的姑妈及附近邻居，警方了解到她当时16岁。”

一些知情人道出了其中的疑点：针对性关系发生时是否有暴力行为，柔儿说“他拽我，还打了我两次”；为柔儿接生的姑妈及其父亲肯定地说，孩子出生在1992年2月1日，2006年被侵害时恰好是14岁，而非警方所说的16岁；侵害发生在2006年八九月至2007年10月份之前，致使柔儿怀孕的时间应该在2007年三四月份，但警方对柔儿的性防卫能力鉴定的期限却是“2007年9月至10月期间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