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生......
中秋节放假前下午6:30。我应约来到律师楼对面的咖啡厅二楼。我见到了在他哥陪同下的他。此次的见面比先前在看守所的会见多了些许轻松。笑容挤满了他那张因少见阳光而略带苍白的脸。
这是他重获自由后与我的第一次见面。9月12日,他,经历了164天的狱中历练,终于得予离开那个充满恐惧、陷阱、恶斗的地方。说实在的,我打心里替他高兴,难于抑制对他历经磨难而重获新生的喜悦。
我们随便点了个商务套餐,边吃边聊起来。
他曾是一位很自信的年轻人。个子不高,但头脑很灵活。介入他这个案件之后,我了解到,他虽不是他家的老大,但绝对是他家的主心骨。顺意,聪明,成功,自信。这是他入获前的写照。或许是他灵活的头脑成就了他在从事非法传销过程中,比别人更为成功,也正因此,也加快了走向传销末路的速度。
在他被警察带走的当天,他们全家陷了忧虑与恐慌之中。后来他哥到律师楼来与我签订委托协议之后,我成了他们家的精神之柱。也成了他们家的变压器。“每当我感到烦燥与不安的时候,与你通了电话之后,就会倍感轻松自然。”他哥向我说出这些话时,我看到了他眼眼有点湿润。
不管过去的岁月如何煎熬,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。回顾过去,不免心有余悸,展望未来,未免心情怡然。
他说,做一个守法的人活得才充实。在被警察带走之前,遇到警察都惊魂不定。提心吊胆过日不是滋味。而现在,整个思想包袱都放下了,一下子觉得很非常轻松。
记得一个佛的信徒曾说过:犯下的罪债,总得自己亲自偿还。“债”还完了,心里的污垢也被清洗干净了。是的,浪子回头金不换。我看不起那种犯了再犯的人,可谓病入膏亡,不可药救;也瞧不起那种自暴自弃,破罐子破甩的人。而从今晚与他的谈话来看,我看到了他的有一颗善良的心,也看到了希望。
“我现在变得很不自信了,以前我做什么决定从来不需征求家人的意见,现在却变了。”他如是说。我非常明白,他的这种不自信来自于那段恶梦般的炼狱。自信心可以慢慢树立,但是年少的轻狂非得经历磨难才能兑去一些张狂,才会变得成熟与沉稳。“我现在突然觉得没有脾气了”他笑着说。他那坦城的眼神让我感到有点惊讶。
人生路漫漫,在不同的时间,不同的地点,会遇到不同的人。于我,在这个特殊的2008年,我因为作为他的刑事辩护律师认识了他,彼此有了思想的交流。思想的灵光,不会因为他曾经是犯人而失去它的光芒。我想,今晚的交流是愉悦的,是坦诚的。
夜幕慢慢降临,华灯已把南宁市五象广场一带装点得更为繁华美丽。我希望他能倍加珍惜这如诗的生活,珍惜他与兄妹失而复得的团聚,并祝愿他尽快走出心里的阴霾,重拾昔日的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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